Number 17A——Paul Jackson Pollock

世事一场大梦,人生几度秋凉。

醒在周六凌晨四点半,无心再眠,打开小时光电台,在NJ充满磁性的声音和优美的旋律里思绪飞扬。

小胡胡对我多次在假期大半夜就爬起来玩的行为,有个精辟评价「上班睡不醒,假期睡不着」。如今脑海盘旋的全是政府办半年的日子,徐主任的笑靥,李老师的叹息,春秋姐的怨忿,邢老师的疲惫,曹主任的无辜,李主任的俏皮,张主任的匆匆……回忆总是会过滤掉不悦留下美好,大脑这机制挺好的,就是容易记吃不记打,哈哈。

这段经历真的有趣,遇见那么多形形色色性格迥异的人,虽然与有些人接触谈不上愉悦,但重点是够个性。对!说的就是你——熊。此处需要@徐主任,那天熊送的面包扔进垃圾桶后,我忽然闪过一念,不会错怪她吧,转身打开面包袋子,果然看见底部面包并非抹茶而是青霉,会心一笑:果然是你,从不让大家失望。印象很深的还有她走出310门口,忽然瞥见从医院提回微蔫的花篮时的眼神,仿佛是对「鸡肋鸡肋,食之无肉,弃之有味」的完美注释,那份小纠结,着实好玩。终于她还是没开口,带着些许不舍与遗憾用高跟鞋敲打着地面闪出视线。

离别,留下的人总是最难受的。走掉的人要面对新的旅程,有兴奋或新的焦虑而无暇悲伤。原有的环境因一个人的抽离将会出现明显真空,不仅是事的真空,更是情的真空。此人在原有环境中影响愈大,与大家联系愈广泛紧密,抽离时愈痛。我指的是春秋姐离开政府办时期,盘踞政府办五年,经历人、事沧桑已不知几个春秋,特别在大家咬牙互相扶持刚刚抗过几轮疫情压榨后,稍稍能喘口气时,听闻有人可以不用在这儿抗了,竟然可以有脱离苦海这个选项,然而自己的选项却是灰色的,悬浮窗显示「无法点击」。祝福离人的同时,也暗自为自己感到悲伤,继而遥望前途长路漫漫无绝期……春秋姐,请相信大家对你的祝福是真诚的,悲伤也并非你的责任,要怪就怪这出走的过程和结果,试想如果并非阻拦不成终净身出户而是领导举荐高升,结果必是没有任何阴翳兴高采烈的「弹冠相庆」,纵使现在没「冠」的,也有了将来弹一弹的希望。领导是一门艺术,现实是很多领导不爱艺术爱武术。

跑题了,大人们的事由不得小虾米臧否。那个时期,我终于见到一次徐主任的娇,回忆起来如梦般不真实,那是在一个阳光可能明媚的下午,也可能是上午,办公室只有我和主任,我正使用手感棉柔的红轴键盘卖力的打着字,沉浸在工作中不能自拔,忽然听闻对面一阵洪亮的莫名半哭半撒娇的青海「呓语」,我瞬间停止了敲击键盘石化在电脑前不知所措,世界在这一刻停滞,安静,彻底的安静,只有对面不断传来的半嗔半怨的娇语,不知过了多久,门口探进几个鬼头鬼脑的人,我回头看到曹、邢、王一脸的兴奋与困惑,面对他们满脑袋的问号,我觉得再不说点什么恐生误会,轻声的冲他们喊「家里事、家里事」,几人才悻悻而归。单是娃娃头发被剪短的事,不至于此,那是长期积压的情绪的一个出口,所以我一句话也不能说,主任哭吧哭吧不是罪,再坚强也会有个限度,你已经是我见到过限度最高的了。对,包括那些所谓的大领导或臭男人。所以,我特别理解你对于不争气的我们恨铁不成钢,多大点事就坐那愁云惨淡,多大点事就唠唠叨叨,多大点事就唉声叹气……学霸不懂学渣的难。

我第一天报到,姗姗来迟的李老师沉稳的走到工位,摸了摸屁股兜,悠悠的说「手机落到洗手台了,我先回去取了」,转身就出门了,期间未感受到情绪丝毫波动,心中不禁叹服:老哥真稳。常常回忆遇见一个人第一面时,总觉得那个「第一印象」跟本人差距挺大的,年龄、形象、气质没一个准的。不过李老师确实是稳,且有趣。越是压抑的环境中,越需要办事靠谱同时能让大家轻松一下的人,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你。显然很多网络俏皮词来源于B站,怕是爬完格子回到家中躺在床上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,文豪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,且枯燥。你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,有耐心能共情会聊天,所以在本学期研究生考试结束那个读书品茶的夜晚,希望马上分享对于生活的感悟和要离开的决定,还说了很多意气用事的话,终于最后还是兑现了。不靠背景与操作,纯靠个人打拼,最终能够上位的是真汉子,劝您安心,在保证身体无恙的基础上继续稳住,放弃的沉没成本实在太高了,「三十年众生牛马,六十载诸佛龙象」,话说,明年你就三十岁了吧。

还有很多话想说,很多道理想讲,也想分析分析什么他妈的是他妈的惊喜,想起《后会无期》海报上写着「听过很多道理,依然过不好这一生」,深以为是。你们都是前辈还这么聪明,难道还需要听我这个来了才半年的 freshman 瞎哔哔?邢老师说的好「还好我记忆力不好,要不……那得多难受」,没有人不懂,只是假装不懂日子才好过些。

如此结尾太过低沉,下面我还想再讲三点:一是莫忘本心,直心是道;二是我会珍藏这段与你们共同度过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