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写,怕忘记细碎的感受。

四月中旬,术后身体基本恢复,趁论文等毕业事务还未缠身,偷偷携夫人,准确的说,夫人携我早早开始了“毕业旅行”,不过趁有时间又不是特别缺钱的时候出去走走。成都,九寨就不谈了,无非商业风景行人和吃的。在若而盖典型小镇的车站旁,吃了一碗兰州味十足的面片后,坐上在高原日头高照下略显闷热的大巴车。前面有一位捻一串佛珠戴发白礼帽的老先生,时间随佛珠转了一小时,车开了。

车上人不多,右侧靠窗,但愿不被热烈的太阳先生关照。左前有一女喇嘛,带了馒头、新鞋子什么的鼓鼓囊囊一布袋,年轻、灵动,眉清目秀,暗红的僧袍下该是曼妙的身材。若褪去宽大的僧袍,加上飘逸长发,不谈眼中纯与朴想必也远胜大半花枝招展的小白领了。车在广袤的若尔盖草原驰行,窗外闪过四月半青半祼黄的草原,秃秃的远山,触目惊心的蓝,色彩亮丽分明。满目风光心中宁静,握着姑娘的手,草动,此时有风有梦有你,太阳忽的照过来,我们嬉笑着逃到其它位子。

车停了,在一个典型的小镇的车站,没有车站牌子,没有售票厅,没有其它车,只有一带铁门的院子。下车,寻路,到了预约的旅店“阿辉家”,见一黝黑小伙,问:“你好,你就是阿辉?”腼腆嘿嘿一笑:“阿辉是我哥哥,我是阿雷。我哥有事出去了。”鼻音浓重的黄土腔,记忆里他笑起来是有淡淡的酒窝。随他上楼,路上遇到胖胖的回族打扮的妇女,坐在门口看书的带白帽的老先生。放下行李,姑娘问:“如何才能有阿雷那种朴实、憨厚?”我看着姑娘明亮亮笑眯眯的眼睛,真诚的说:“难。”推开窗户,外边是回族教堂的钟塔和远处雄伟的佛寺飘散着飘渺的烟。

近傍晚,行走在小镇,一度怀疑我们是这小镇唯二游客。小河从村中而过,河水还算清澈,不过河边不时一堆生活垃圾表明:这只是另一群人吃喝拉撒的地方。拉着姑娘沿河而上,路远人稀,她不走了,怕狼,或狗。望了望远处,山坡上放牧的人和犬,还有景区的围栏,看来绕到寺里不现实了。

晨曦,天刚刚泛白,出门想看看高原的日出。虽然重庆已经可以穿短袖,这里我身着风衣厚牛仔裤仍觉得街上寒风凛冽,再看姑娘,只见她默默把手塞到我背后与书包的间隙,然后用愉悦的调调说:走吧不冷。清冷的街道在淡季转了两个弯也没见一个早点店,只有门前被风吹起的幌子孤单的摇摆着。终于在一家卖面的店里寻到几个热鸡蛋,勉强凑合吧。

路上,遇见了神奇的驴子,当我与它四目相视,它默默向我走来,想必三世前我们曾碰杯共饮过。还未日照佛寺金顶时,已经有很多老人开始一步一拜的绕寺朝拜,路上鸽子成群,云雾氤氲。

呼吸着清新空气,一步一步敬畏的跟在藏族老人身后,他们的虔诚我们不懂,我们的追求他们不解。

郎木寺 - boboidream - 一肩月光